我的照片墙的故事(一)原创: 刘忠梅 想做一面这样的照片墙。
这面照片墙的由来是缘于Horst Kechele。 和Horst的结识是在中美班,他是的我外国体验师。
这个外国老头并不是我最初报的体验师,我最初报的体验师是那个希腊的Kontons。可惜,他临时有变故,给我临时安排的Horst。我很不爽,第一次咨询就向他开炮。我说我最开始看到那些外国的专家们,不知道哪个是Horst,但是我在心里会祈祷,千万不要是你。他说为什么,我说是因为你的拐棍。他问我拐棍会让我想到什么,我告诉他会让我想到脆弱。他很严肃的看着我说:”你是不是觉得我要死了?我的脚有问题,可是我的头脑没问题。“ 这个老头会在咨询时和我面质,在我哭泣父亲永远离开的时候,他说他去逝三十三年了,为什么你会在哭泣他的离开,你生活里有那么多的资源,你的哥哥很爱你,你的家人很爱你,你可以看看你的资源。我很生气他的态度,就对他说,你怎么一点都不抱持?我哭泣的时候,你都不给我拿纸巾,你还指责我不该再为那些丧失而哭泣,我很生你气。他平静的坐在椅子里说:”是的,是的,我知道,我惹恼你了。“ 然后下一次咨询的时候,他会略带笑意的问我:”上次我惹恼你了,你回去有思考吗?”我说有,我想到你不太利索的脚,如果去帮我拿纸巾,要拄着拐杖,一路拐杖都会咔哒咔哒的响,而且会花费很长时间,其实我是可以自己去拿的。为什么我会期待腿脚不利索的你去帮我拿而不是我自己去拿?“ 我问他,Horst你可以推荐几本你认为不错的书给我看吗?”他说:“去看我的书,我认为那是最好的书。那可是我四十年研究的结果,所有参与研究的来访者都是免费,因为我们有研究经费,这实在是一件特别美好的事,你可以真正帮到很多人,有的来访会做七百次访谈。“ 每次去咨询,打开房门,他都会先和我握手,很有力的握手,有一次我告诉他我刚听完一个外国老先生的讲座,他问我是谁,我告诉了他,他睁大的眼睛,不可思议的说:”他都七十八了,还跑到中国来教课,太让人惊讶了。一边说一边扁起嘴。我笑了,问他:”你多大了,Horst?“他说:”我七十五。“我一下子忍不住就笑出声来,说实话,我觉得Horst看起来比那个外国专家还要老一些。 我在中美班,和李小龙照相,和Horst照相,Horst问我,昨天我们不是拍过了吗?为什么还要拍?我告诉他,我这辈子从来没有和父亲的合影,所以想多留一些和Horst的照片。我还给他看我父亲的照片,Horst问我,你打算把这些照片怎么办?我说放手机里没事的时候看看。他瞪大了眼睛提高了声调说:”为什么要把照片放在这没有生命的机器里?去,把它们打出来,裱起来,挂在你的墙上。这样你每天都能看到你爸爸。“ 他的话那么有力量,那么直接,一下子触动了我。我想到我个人分析进行到第四年的时候,我开始经常性的做梦回到小时候的乱坟岗下的家里去种花,在那个家里,我十二岁的时候失去了我父亲,我成年后很多梦都和那个家相关。梦里我回去种花,在园子里,在杖子边,在水泥地上,在通往我家的那条小路上。与此同时我买了一个一楼带花园的房子开始在生活里种花,当我种了五年花,当我生活里的花园种得蓬勃茂盛、百花盛开的时候,我的梦里的那个家变成了一个风景区和花园。
我甚至给我的分析师李佳老师亲手种了一盆花,感谢她近十年来的陪伴。我问她收到花什么感受,她说:“很开心,第一时间就把花的照片分享给对我重要的人,比如我的女儿。”我听到也特别开心。
种花对我就像Vamik说的游戏性治疗,我们可以通过在生活里去做曾经想做而没有做心怀遗憾的部分,慢慢得到疗愈。Horst的建议也许就像我种花。 这个极大的缓解了我的分离焦虑,以前我最怕分离,会有很多眼泪。这次从中美班离开的时候,我是最后一个离开会场的人,我看到同学一个一个的离开,工作人员把一盏盏灯灭掉,饮水机被搬走,走廊里一片黯淡,我很平静,并不忧伤。我知道,我把他们放在我心里了。回去的时候,我会有一面照片墙。满墙我爱的人都会看着我,我可以每天早上对他们说:”嗨,早上好。“
作者简介: 刘忠梅 心宇平台特邀专家 女,副教授,毕业于哈尔滨工程大学,硕士学历,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。接受李佳老师的个人体验时数近400小时,现在仍在接受李佳老师的一对一咨询,接受团体体验时数500小时,接受郝滨老师的格式塔124学时的连续培训,师从张海音老师的精神分析理论课程,接受美国心理学家阿琳•克雷默•理查德督导100+小时,接受阿诺德·理查德和阿琳•克雷默•理查德的"夫妻关系治疗"30小时,接受德国心理学家Horst个人体验8小时,中美班学员,长期从事教学和心理咨询工作。现咨询时数4000小时以上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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